## 社畜饲养手册 >我的焦虑孵化了。 >一只毛茸茸的黑色小怪物趴在我电脑前,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主人,你的KPI还差一半呢。” >它吃光了我的抗抑郁药,把药瓶当拨浪鼓摇。 >帮我写PPT时突然朗诵我的日记:“好想死...但年终奖还没发。” >最可怕的是相亲现场,它钻出来大喊:“她月薪只有你三分之一!” >我终于崩溃了,爬上公司天台边缘。 >小怪物突然展开巨大的翅膀抱住我:“死什么死,你还没带我吃楼下新开的火锅呢。” >霓虹灯牌映着它狡黠的笑:“再说——所有老板都养着我们。” --- 凌晨三点十七分。 惨白的灯光在办公室里凝固,空气仿佛也疲惫得停止了流动,只剩下我敲击键盘的声音,空洞地回荡在死寂的空间里。一行行代码在屏幕上扭曲、爬行,像一条条冰冷的蛇,吸吮着我所剩无几的精力。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酸涩的眼球和僵硬的脖颈,提醒我这具躯壳早已超负荷运转。咖啡杯里残余的褐色液体早已冷透,沉淀在杯底,像一滩凝固的绝望。 “啪嗒。” 一个极轻微的声音,像是什么小东西落在了堆叠如山的文件夹顶上。 我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被长时间聚焦屏幕的模糊感笼罩着。在报表、项目计划和散落的便利贴组成的微型山脉顶端,多了一个毛茸茸的、拳头大小的黑色团子。它安静地趴在那里,像一团被遗忘的绒线球。 我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幻影。加班过度的后遗症?还是那该死的抗抑郁药终于开始侵蚀我的大脑? 那团黑色绒毛动了动。它抬起一个小小的、圆乎乎的脑袋,露出两颗硕大的、仿佛盛满了整片星空的黑色眼睛。那眼睛清澈得惊人,毫无杂质,却直勾勾地盯着我,带着一种天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 它歪了歪头,几根细软的绒毛跟着轻轻晃动。然后,一个细细软软、带着点奶气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我脑子里响起: “主人,”它的小爪子指了指我屏幕上进度条才勉强走到一半的进度条,语气无辜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你的KPI,还差一半呢。” 我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攥紧,狠狠往下坠去。幻觉?还是……更糟的东西?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焦。”那细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确定,“我叫阿焦。焦虑的焦。” 它从文件堆顶轻盈地跳下,落在我的键盘上,蓬松的绒毛扫过按键,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两粒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倒映着我惨白的、写满惊骇的脸。一种冰冷的、粘稠的恐惧感,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阿焦成了我影子里的幽灵,一只毛茸茸的、喋喋不休的噩梦。 我的办公桌抽屉成了它的第一个战场。那天下午,项目会议前的窒息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习惯性地拉开抽屉,手指摸索着那个熟悉的橙色药瓶——空的。瓶盖松垮地歪在一边,里面只剩下几颗被啃得坑坑洼洼的药片残骸。 罪魁祸首正蹲在显示器后面,两只前爪抱着那个空药瓶,小脑袋一点一点,卖力地摇晃着。塑料药丸撞击瓶壁,发出单调而欢快的“哗啦、哗啦”声,活像一个邪恶的拨浪鼓。它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抬起那张毛茸茸的、无辜至极的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然后猛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一股混合着薄荷和苦涩化学药剂的怪味瞬间弥漫开来。 “嗝——”它满足地用小爪子拍了拍自己微微鼓起的黑色小肚皮,细声细气地抱怨,“味道……苦苦的。没有糖好吃,主人。”它看着我僵硬的脸色,又讨好似的补充了一句,声音甜腻,“不过……好像变亮了一点?你看我!”它原地转了个圈,试图展示自己身上某些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变化。 我盯着它那身似乎没什么变化的漆黑绒毛,又看了看那个被它当作玩具的空药瓶,一股冰冷的无力感彻底淹没了愤怒。我的药……我赖以维持表面平静的救命稻草,成了它的零嘴和拨浪鼓。 痛苦还在后头。 熬了三个通宵的提案PPT终于到了最终汇报的时刻。巨大的投影屏前,我强撑着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信。台下,部门总监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锁定着我,其他同事的面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只留下沉重的压力感。 “……基于以上数据模型分析,”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我们完全可以预期,下一季度的用户增长率将突破……”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清晰、带着点电子混响的朗诵声,突兀地打断了我,响彻整个寂静的会议室: “*好想死……*”那声音抑扬顿挫,饱含深情,带着一种刻意的、诗朗诵般的夸张,“*……但年终奖还没发。*” 死寂。 空气瞬间凝固,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总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其他同事脸上的表情从专注瞬间切换为惊愕和难以置信,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像无数根烧红的针。 我猛地回头。 阿焦!它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爬到了投影仪镜头正前方那块光滑的金属外壳上,小小的黑色身影在巨大的光束里被放大了数倍,清晰无比地投射在幕布上。它像个小播音员,两只前爪煞有介事地背在身后(如果那能算背的话),毛茸茸的小肚子挺着,正对着镜头,用那种字正腔圆的腔调继续深情“朗诵”: “*……每天像头拉磨的驴,睁眼是KPI,闭眼还是KPI……*”它甚至模仿着某种悲怆的语调,“*这日子……嗝……什么时候是个头?*”最后那个饱嗝,带着一丝药味的余韵,成了这场诡异独白最荒诞的休止符。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只剩下投影仪风扇低沉的嗡鸣。我站在那里,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脸颊滚烫,恨不得当场裂开一道缝钻进去。我日记本里那些在深夜崩溃边缘写下的、绝不该见光的牢骚和绝望,被它以最公开、最羞辱的方式,广播给了所有人。 阿焦在幕布上歪了歪头,那双巨大的投影眼睛似乎眨了眨,然后它轻盈地跳下投影仪,消失在了桌面的阴影里。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刺眼的投影光下,承受着四面八方无声的审判和几乎实质化的尴尬,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崩塌。我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浸透了冰水的棉花。 唯一庆幸的是,当天的提案,居然奇迹般地通过了。总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提那场闹剧,只说了一句:“压力……别太大。”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即将崩溃的精密仪器。 我妈的电话轰炸几乎是在会议结束铃声响起的同时追来的。她老人家的声音穿透电波,带着不容置疑的、混合了焦虑与命令的奇特力量:“维维啊!这次这个姑娘真的特别好!小学老师!工作稳定!性格文静!你这周六必须去!地址发你微信了!再放鸽子我就……” 相亲。这个词汇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流程化的荒诞感。周六傍晚,我坐在那家装修风格刻意营造着“浪漫情调”、灯光却亮得足以照清菜单上每一个油点的餐厅里,对面坐着那位“特别好”的小学老师王小姐。她穿着素雅的米色连衣裙,说话轻声细语,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一切都符合介绍里“文静”、“宜家宜室”的标签。 空气里弥漫着牛排和廉价香薰蜡烛混合的、有些腻人的味道。背景音乐是甜得发齁的钢琴曲。我们的话题在安全区域内谨慎地跳跃:天气(今天有点闷热)、工作(她说孩子们很可爱,我说IT行业……还行)、喜欢的书(她说散文,我说技术文档居多)……每一个问题都像在完成一份标准化的社会交往问卷,礼貌而疏离。 就在我机械地叉起一块切得过熟的牛排,试图寻找下一个不会冷场的、安全无害的话题时,那个熟悉的、毛茸茸的黑色小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我放在旁边空椅子上的外套口袋里探出了脑袋。阿焦! 它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我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哪怕是一个惊恐的眼神——之前,它已经敏捷地窜到了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中央,稳稳地蹲在那瓶充当摆设的、尚未开封的红酒旁边。 “主人!”阿焦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种天真无邪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背景里黏腻的钢琴声。它用小爪子指向我对面一脸错愕的王小姐,那双巨大的黑眼睛瞪得溜圆,用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喜语气,清晰地宣布: “她!月薪!只有你!三分之一!” 时间凝固了。 王小姐脸上温和的笑意瞬间冻结,像是精美的瓷器表面骤然爬满了冰裂纹。她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看看桌上那个口吐人言、正得意洋洋摇晃着小脑袋的黑色毛绒怪物,又看看我瞬间褪尽血色的脸。惊讶、难堪、被冒犯的愤怒……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飞快地轮转,最终沉淀为一种冰冷的、带着强烈审视意味的疏离。 “李……李先生?”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但眼神已经像在看一个带着危险传染病的疯子,“这……这是你养的……宠物?还是……某种……新奇的玩笑?” “不!不是!我……”我语无伦次,伸手想去抓阿焦,它却灵活地一扭身,轻盈地跳回了我的外套口袋,只留下一小撮黑色的绒毛在袋口微微颤动。 王小姐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光滑的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抓起自己的手提包,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只留下冰冷的一句:“我想我们不太合适。账单……AA吧。” 高跟鞋急促敲打地面的声音快速远去,像一阵宣告彻底失败的丧钟。 餐厅里其他几桌客人投来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侍应生端着托盘僵在原地,表情尴尬。我独自坐在那里,面前是两份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餐食,空气里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阿焦带来的那股挥之不去的、冰冷的绝望气息。口袋里,那个小小的恶魔似乎满意地蹭了蹭,发出一声极轻的、满足的咕噜声。 世界彻底安静了。只剩下那声咕噜,在我空洞的胸腔里反复回荡。 城市的夜风在高处变得狂野而冰冷,像无数把细小的冰刀,刮过我的脸颊,钻进单薄的衬衫领口。脚下,是深渊般黑暗的街道,点缀着遥远而冷漠的万家灯火,车流如同缓慢流淌的、散发着诡异光晕的熔岩河。我站在公司天台那粗糙冰冷的水泥边缘,半个脚掌悬在虚空之中,身体在呼啸的夜风里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 阿焦就蹲在我脚边几寸远的地方。它似乎丝毫没有被这令人眩晕的高度和刺骨的寒风影响,小小的身体稳如磐石。它仰着小脑袋,那双永远盛满无辜星光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细软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却依旧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兴奋: “跳啊,主人。”它的小爪子兴奋地拍打着粗糙的水泥边缘,“跳下去,就不用做PPT了!不用相亲了!不用被老板骂了!不用……嗝……吃那些苦苦的药丸了!”它打了个带着药味的饱嗝,仿佛在强调这“自由”的甜美,“多好!跳下去,就都结束了!” 那声音像带着魔力的毒液,顺着耳道流淌进来,麻痹着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和对跌落的恐惧。是啊,跳下去。KPI、阿焦的恶作剧、母亲失望的眼神、同事异样的目光、孤独冰冷的出租屋……一切都结束了。一种沉重的、近乎解脱的疲惫感,沉沉地压垮了我的肩膀。我闭上眼,身体向前倾去,重心无可挽回地向前滑落—— 就在这一瞬! 脚下那冰冷的、坚实的水泥边缘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温暖而柔韧的包裹感! 预想中的失重和呼啸的坠落并未发生。我猛地睁开眼。 一片……遮天蔽日的黑色羽翼! 巨大得不可思议的、泛着幽暗光泽的黑色羽毛,如同最华贵的天鹅绒,又似夜幕本身被裁剪下来,在我身体两侧骤然展开!它们并非静止,而是以一种磅礴而充满力量感的姿态向上、向外延展,瞬间就遮蔽了我头顶的夜空,也稳稳地托住了我下坠的身体!每一片羽毛的边缘都流淌着月华般清冷的光泽,随着翅膀的轻微起伏,仿佛有星辰在其中缓缓旋转、生灭。 是阿焦! 它那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身体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吹胀、拉伸,膨胀成一个巨大而流畅的轮廓。它不再是那个毛茸茸的、看似无害的小怪物。它悬停在我身下的虚空中,巨大的、覆盖着细密黑色鳞片的头颅转向我,那双标志性的、占据了小半张脸的黑色眼睛依旧清澈,却深邃得如同宇宙的源头,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那张因极致的震惊而扭曲的脸。它的四肢强壮有力,覆盖着同样的黑色鳞片,爪子稳稳地扣在……空气中?巨大的翅膀每一次缓慢而有力的扇动,都卷起强劲却异常平稳的气流,托举着我们悬停在这座城市冰冷的钢铁丛林之上。 “死什么死!”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不再是之前那种细细软软的调子,而是低沉、浑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奇怪的亲昵?“你还没带我吃楼下新开的火锅呢!毛肚、鸭肠、黄喉……说好了的!” 它巨大的脑袋凑近了些,温热的、带着奇异草木气息的呼吸拂过我的脸。 巨大的翅膀再次有力地扇动,我们开始平稳地上升,远离那冰冷的天台边缘。风在耳边呼啸,却不再寒冷刺骨。我悬在阿焦强健的脊背上,城市的全貌在身下铺展开来。不再是深渊,而是星河倾泻人间——无数高楼大厦的轮廓灯、流动的车灯、巨大的霓虹广告牌,交织成一片璀璨迷离、无边无际的光之海洋,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的地平线。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混合着渺小与壮阔的眩晕感攫住了我。 阿焦载着我,轻巧地滑翔,最终稳稳地降落在附近一座摩天大楼顶部巨大的霓虹灯牌支架上。那灯牌闪烁着俗艳的粉红色光芒,映得它巨大的鳞片也染上了一层暧昧的光晕。它小心地将我放下,巨大的身躯盘踞在冰冷的钢铁支架上,显得那粗壮的支架都有些纤细。它低下头,那双巨大的、倒映着城市灯火的黑色眼睛凝视着我,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丝……狡黠? “再说——”它低沉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慵懒和奇异的笑意。它微微侧头,巨大的下颌指向脚下这片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永不停歇的繁华牢笼。 “——所有老板,都养着我们呢。” 它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炸响在城市的最高处。我怔怔地站在冰冷的霓虹灯架上,脚下是万丈深渊般的光海,夜风狂野地拉扯着我的头发和衣襟。阿焦庞大的身躯盘踞在旁,鳞片在变幻的灯牌光芒下流转着诡异的色泽,那双巨大的、非人的眼睛,带着洞穿一切的狡黠,静静地看着我。 远处,不知哪家商场在搞庆典,一束束烟花突然呼啸着撕裂了墨蓝的夜空。赤红、明黄、幽蓝……巨大的光团在爆裂声中次第绽放,短暂地照亮了我和身边这只从焦虑中孵化、此刻却如山峦般巨大的怪物。绚丽的光影在它光滑的鳞甲上跳跃、流淌,又在下一秒被新的黑暗吞没。 烟花炸开的轰鸣声在楼宇间回荡,震得脚下的钢铁支架也在微微颤抖。阿焦似乎很享受这喧嚣,它庞大的头颅微微昂起,对着那些转瞬即逝的光华,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而满足的、近乎叹息般的呼噜声。 “看,”它低沉的声音再次直接在我意识里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指向那不断明灭的烟花,“像不像……你脑子里的念头?一个炸了,下一个又亮起来。” 它巨大的尾巴尖在虚空中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空气,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给这场短暂的视觉盛宴打着节拍。 我无言以对。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搏动,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一种更深沉、更陌生的茫然交织在一起。老板……都养着它们?这个念头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难道那些会议桌后疲惫的眼神,格子间里压抑的叹息,深夜办公室亮着的孤灯……里面都藏着这样一只或大或小的“阿焦”?它们啃噬着药片,拨弄着绝望,最终在某个临界点张开遮天的翅膀? 脚下的城市依旧在呼吸,车灯汇成光的河流,霓虹永不疲倦地闪烁。这是牢笼,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巢穴?豢养着无数焦虑,也依靠着它们的啃噬和最终的……托举?荒谬感如同脚下的深渊,令人眩晕。 阿焦停止了看烟花,巨大的头颅转回来,再次聚焦在我身上。那狡黠的笑意似乎更深了,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共生”的意味。 “火锅,”它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调,巨大的翅膀在我身后极其轻微地、安抚性地收拢了一下,带来一阵温暖的气流,“明天,记得。” 烟花终于停歇,最后一缕硝烟的味道被夜风吹散。城市沉入更深的、由人造星光点缀的黑暗。我站在霓虹灯架上,站在这个巨大的、由我的焦虑孵化、此刻却托举着我的怪物身边,望着脚下这片由无数“阿焦”共同维系的光之牢笼,第一次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